作者:雨田笠翁最近在微信中不停看到老家人推送的消息。肥东县六家畈镇正在加速 “江淮侨乡”建设,“侨乡别院”建成剪彩了,“畈塘民宿”建成开门迎客了,“三飨一宅”的侨乡美食开张了……。月初,宗祠理事会打来电话,要我到场六家畈文史研究会,协助整理华侨宗亲的资料。
八百年的六家畈吴氏家族犹如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曾经有过几多子子孙孙像飘落的枝叶散落在各地。最近几年,不停有外地的宗亲来六家畈寻根问祖。他们或是手持残存的宗谱,或是凭着已故先辈的遗言,一路找到六家畈这个根。到现在为止,六家畈吴氏后裔已达二十多万之众。
而那些漂洋过海的枝叶怎样才气寻找到他们的踪迹?凭据族谱纪录,吴氏外洋华侨有数千人,漫衍在十几个国家。搜集整理他们的资料,对我来说难度不小,我与他们年事悬殊大,素未碰面,也没联系。
虽曾听说过几位有成就、影响大的人物,但也仅知道他们的名字而已。凭据家谱纪录的生卒年月推算,他们中有影响的人物如若在世,年事都在百岁上下(去年在美国去世的两位,年事划分是99岁和98岁)。幸而,他们在外洋的第二代人仍健在。像在海内的人一样,到了60岁上下的年龄,家族意识蓦然觉醒,寻根问祖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他们在外洋努力整理他们的分支家谱。有的不远万里回国,找到他(她)们从未涉足过的父辈老家;有的甚至根据怙恃生前的愿望,把怙恃的骨灰埋葬到了六家畈祖茔。同时借助于互联网与老家建设了经常性联系。
正是靠着他(她)们的努力,一些已故的吴氏外洋名人的资料逐渐搜集起来。上个月,我收到在美国的一位宗亲女士发来旅加水利专家吴朝玉教授的生平资料。这些资料是在加拿大的吴朝玉教授的夫人卢觉慧女士提供的。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吴朝玉教授与另一小我私家的合影,我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眼熟的倒不是吴朝玉教授,因为我从未见过他,而是另一小我私家。仔细一看文字说明,果真是孙立人将军。
这是孙将军与吴朝玉教授1951年在台湾的一张合影。照片上写着两行英文字Two soldiers, two civil engineers(两名士兵,两名土木匠程师)。
这张照片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便接着看吴朝玉教授的生平先容。1951年吴朝玉先生与孙立人将军合影(注:孙立人1924年从清华大学土木匠程系结业,紧接着就考取公费留学。直入普渡大学三年级加修土木匠程学,1925年取得学士学位结业。
)吴朝玉 (1922年-2009年)。生于六家畈,三岁丧母,由外祖母 (李鸿章侄孙女)抚育成人。抗日战争开始后,随学生团队到了湖南,就读湖南省国立八中。
结业后弃读考取的大学,改读黄埔军校。1943年结业,分发怒江前线,到场龙陵、团坡之役。颈部及腿部被子弹打穿,受伤不退,获国民政府传令夸奖,并获皖字第六号抚恤令夸奖。伤愈后提升为中尉副连长,又到场了遮放和芒市战役,以及畹町国境会战。
1947年孙立人将军在南京建立陆军训练司令部,朝玉先生奉派为其顾问。1948年朝玉先生随孙立人将军赴台,不久脱离队伍考入台湾大学土木匠程系,后赴美国深造。
孙立人将军到台湾之后,遭到国民党政府的迫害,朝玉先生难免受到牵连。六十年月,朝玉先生遂举家移居加拿大。孙将军当年勉励他从事水力发电事情,朝玉先生果真毕生致力于水力发电事业,直到去世。
吴朝玉先生与施嘉炀、张光斗和王淦昌院士等人合影一九七九年大陆门户开放了,朝玉先生难掩心田的喜悦,计划归国之行。他携带回国的除去那些赠给家人的礼物,另有从BC省电力公司图书馆借出的该省最新的水力发电工程的记载片。
他在北京科学院,水电科学院,清华大学水利系,武汉长江计划办公室,葛洲坝330工地,三门峡黄河水利工程第一工程局,南京华东水电学院,杭州科协,合肥安徽科协等处作专题陈诉,先容加拿洪流力发电工程于国人。1997年吴朝玉先生与张光斗院士,原清华大学副校长合影朝玉先生因感应其时海内百废待举,不愿增加海内肩负,全部自费,备受海内水电界前辈施嘉炀愽士(抗日战争前清华大学工学院院长),张光斗博士(清华大学副校长,水科院院长,)及王淦昌院士 等 之赞扬。
吴朝玉先生与中央对台办主任杨斯德(右一),以及周伯萍大使和夫人朱向明女士(左一、二)等合影(1997)回到合肥,朝玉先生听说安徽农学院需要一种系列图书,该书是美国北加罗林纳州立大学已故著名教授Z. P. Metcaff 编著,1966年出书的Homoptera, Viascicle, Cicadellocidea 全集。朝玉先生立刻与该校联系,并购置了全套四十余册,赠送给了农学院。
此外他还赠送了安徽省水利协会,师范学院等大专学校多种书籍。1984年应中国水电部的邀请,他作为加拿洪流电专家组成员访华,促成了中加互助,并提交了红水河龙滩水利发电工程与三峡水力工程的可行性陈诉,促成加方为龙滩水利工程和三峡水力工程投入。吴朝玉奖学金在清华大学发表为了培育高级水利水电工程人员,经数年准备,1991年,朝玉先生在清华大学水利工程系设立“吴朝玉奖学金”,成为该系设立奖学金的第一人。
每年资助学生六至七人。清华大学给吴朝玉匹俦的谢谢信为了资助祖国造就人才,经吴朝玉的努力,1991年,加拿大每年接受中国水电专业会见学者学习学习。
吴朝玉邀请这些会见学者在家中吃住,减轻他们的经济压力。退休以后,他花费了许多心血翻译《地下水开发手册》,并出资八万加元精装出书,赠送一千本给国家水利电力部、各大学水利专业人员和图书馆作为参考文献。
吴朝玉夫人卢觉慧女士为安徽中学生设立奖学金朝玉先生生前时常有意愿为家乡多做一些事,终因时间与款项的限制,未能尽如人意。他去世后,夫人卢觉慧女士决议以拾万人民币设立奖学金,为安徽青年学子造福。
经安徽外事办的协调,每年在省内授予某一地域八名考上大学的高中优秀结业生。该奖学金先后在在亳州市、巢湖市、安庆市岳西县、宿州市和泗县,以及肥东县发放。吴朝玉先生和纪念册朝玉教授的生平先容提到他是淮军将领吴毓兰的长玄孙。
从吴氏家谱可以查出,朝玉父亲名叫吴天燮(谱名)。对于朝玉先生的父亲,我原本并不知晓。直到去年十二月,我陪同一位美国宗亲回六家畈老家寻根,同行的一位南师大周教授事后写了一篇回忆文章,文中插入了一张老照片,我才发现,朝玉先生的父亲吴天變竟然是我熟悉的亮旃( zhān) 先生,生前一直住在巢县。这张照片激活了我影象中的一件往事。
前排是吴天變(亮旃)先生与姐姐吴元玲事情约莫发生在40多年前的1979年的夏天。有一天,亮旃先生请我父亲去他家吃午饭,父亲薄暮才回家。母亲问:“亮旃为什么要请用饭?” 父亲说:“他儿子从外洋回来了。他很兴奋,要我们去看看,鹏礼也去了。
”我记得父亲那天还说到他家有什么人在非洲某国当大使。我便问了一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使,还是台湾的‘大使’?” 父亲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大使。”其时我以为有点惊讶,因为亮旃先生家庭成份高,1966年吃过不少苦头,他家怎么会有人当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外大使?这个疑问直到四十年后,我通过阅读周教授的回忆文章才弄明确。
原来这位大使是周教授的大伯父,亮旃先生的外甥,是亮旃先生姐姐吴元玲的宗子,是个老革命,曾出任过多国大使。亮旃先生当年住在北大街三康医院劈面,在一家小店当营业员。我在乡下插队落户那些年,来往返回经常从那家小店门前走过。
论辈分,他与我同辈,也是“礼”字辈。但他的年事比我父亲还大,所以我从未正面称谓过他。我还听说过亮旃先生的一些故事,他是个不乏诙谐感的人。1966年下半年,有段时间,他被挂牌“站街”。
别人凄凄然,他却若无其事。有一天,他一个儿子从合肥回家,见家门锁了,进不了门,就去店里找他拿钥匙,不意却发现父亲挂着牌子站在街边。亮旃先生见了儿子,高声对儿子说:“钥匙我放在墙洞里了,你自己拿着开门。
你先回家,我还要再站十分钟才到时间。” 亮旃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坦然,似乎他在正常上班,并没有体现出什么痛苦和哀怨。在逆境中保持这样的定力,许多人都做不到,可是他却能泰然处之。
也许正是他这种随遇而安的个性,才气历经磨难,却能寿终正寝。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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